双方的护卫铁骑相遇后,不可避免的就在下级将校的率领下,相互纠缠着从土丘的脚下一直打到了土丘的顶端。
然而,从徐世业跨马凌空而下到苏定方落荒而走,其实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也就仅仅是在暂瞬间的时光。故而,当双方的护卫铁骑刀枪相交、你来我往的相互纠缠着纷纷登临土丘顶端之时,苏定方的护卫铁骑事实上也就仅仅来得及看到个苏定方策马远去的背影。
主将已走,属从再打下去也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况且,对方的护卫铁骑也心悬远去的他们的主将苏定方的状况。故而,双方的纠缠、打斗也就在到达土丘顶端以后偃旗息鼓,各自开始寻路下坡前去追赶主将的追赶主将、保护主帅的保护主帅。
其实,失去了主将或主帅也就失去了相互争夺、厮杀的意义这种状况,也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一个基本特点。
稍有损伤的百余骑护卫铁骑纷纷的下陡坡前来接应,也使得徐世业和雄阔海劫后余生后的相互唏嘘、安慰就此结束。护卫铁骑军卒帮徐世业和雄阔海牵回来了‘此时竟然凑到一起相互亲昵的摩擦着、也仿佛像是在彼此安慰’似的两匹稀世良驹、并捡拾回来了苏定方遗落的大刀。
雄阔海虽然因‘演练就地十八滚’而弄得盔歪甲斜、满身灰土,但他彪悍的躯体却并未受到过分的损伤。故而,在铁骑军卒的帮衬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身上散落不堪的铠甲、头盔,也就搬鞍认蹬重新坐到了他的墨龙战驹之上。
可是,徐世业经过了稍稍的歇息,情况却变得更加的惨不忍睹!两瓣屁股虽然没有变成四瓣,但此时却肿胀得几乎增大了一倍,更加的疼痛难忍。苦着脸咬牙强忍着的徐世业,被铁骑军卒给搀扶、托架着送上了马背以后,因疼痛根本就无法落稳马鞍之上。最后,无奈只好解开了宝马‘绿耳’的肚带、除去了背上的马鞍,重新托架起徐世业趴伏在‘绿耳’光溜溜的马背之上。
此时徐世业就连坐下的马匹尚需铁骑军卒们在前面给他牵着,他的兵刃神兵‘乌龙破’自然也就只能是由铁骑军卒给他代为保管了。
伏在宝马‘绿耳’的光溜溜马背上、旁边驱马紧跟着不时投来关切和痛惜目光的雄阔海、率领着护卫铁骑寻路回返的徐世业,心里也因颠簸之间周身不断传来的酸痛之感而暗自的咒骂着:
雄阔海你这个‘傻帽儿’!不看清楚你就往坡下追?苏定方你这个‘损种’!打仗你不好好打净琢磨些‘歪歪道儿’!最可恨的就是你这匹‘破马’!显你筋骨强健?那么高你也往下跳?你倒是还活蹦乱跳的,可是却把老子给摔惨了……!
返程之路,自然是需要辨别一下方向、尽可能的绕回到本方的军阵后方。现在身为主帅的徐世业所造成的这种‘惨样儿’,也不适于在回归到两军阵前。
但因受时代的征战理念所限,却又逼得徐世业还必须要马上就回归到军中去进行‘展览’。
帅乃军之魂。暂时失去了主帅的出战的徐世业所部。此时无论是将佐、还是军卒,现在必然是因主帅徐世业未能及时的回归而处于一种惶惑不安的状态。
从尚未从背面攀爬到土丘顶端就已经闻听到了鼓角声和喊杀声来判断,此刻双方肯定已经开战。而徐世业不及时回归所造成的将佐、军卒们的惶惑不安状态,也必然会影响到将佐的指挥和调度、军卒的战力发挥。
因而,徐世业现在只要还能够去‘装装相儿’,他就必须要马上回归、以安军心。就这,徐世业也预感到自己回归大营后,必然是会免不了的要受到凌敬等‘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类的一番大肆埋怨。
与同样也是寻找和接应他们主将的苏定方的护卫铁骑背道而驰的沿土丘脚下绕行一程、继而重新登临土丘顶端,忍痛、撅腚伏在‘绿耳’马背上的徐世业俯瞰远眺,果然观瞧到此时对阵的双方已经绞杀在一起。再定睛细瞧,徐世业不免发现了可能是在杨善会的驱动下推进上去应战的陌刀军,仿佛像是显得有些笨拙的未能发挥出沉重、威猛、无可阻挡的全部效用,反而把移动缓慢的弱点暴露无疑。
旋即稍一沉吟,徐世业就已经明白了出现这种状况的‘结症’所在:调度、指挥有些失灵。因杨善会本就对陌刀军的调度、指挥十分的生疏,把陌刀军驱动上去后,其难免就会产生有些无所适从之感,进而也就造成了陌刀军的各个百人小方阵无法形成协调一致的配合、只能是在下级将校的统率下各自为战……。
目前所出现的这种状况,也就恍如手中空握着一柄吹毛立断的神兵利器却不知其具体功效一样,反而大材小用的拿来当成‘烧火棍’使!
“这样打下去既无法形成最大限度杀伤对方的功效,且还有把陌刀营拖垮的可能。劳烦海兄速速前往去坐镇指挥!”一件别扭事儿挨着一件别扭事儿的发生,此时被弄得嗓音都已经有些嘶哑了的徐世业,瞭望到战场上的这种状况,马上就转头慌忙的向立马身旁的雄阔海吩咐道。
“可是将军……?”不觉十分关切的望向徐世业的雄阔海,却迟疑不动的大脸上露出了十分碍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