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午江舒窈向霍王氏辞别,踏上出府的马车。
城门大敞,马车粼粼而过,行至高墙处停下,车帘掀开,露出女人姣好的侧脸。
江舒窈微微蹙眉,“霍绍还没来吗?”
邢枳自幼习武,腰间配了把长剑,霜降留在府中,出府后由邢枳服侍。她提步近前,“回公主,奴婢已派人去军营问了。”
“再等一刻钟,人不来就回府。”江舒窈放下帘帐,气闷地想,也就这个男人嚣张得敢让她等。
话音方落,远处一阵骏马嘶鸣之声。
尘土纵然飞扬,为首男人目光直看向前方,黑眸精亮有神,策马震缰时,浑身说不出的剽悍匪气,身后跟着一队高头大马的汉子,活脱脱山窝出来地土匪。
江舒窈半揭着帘子冷冷地看。
男人勒缰止住,黑眸精准地对上她的眼,看清她眼底略有烦躁,忽而咧嘴笑问,“等久了?”
“你还知道。”江舒窈剜了他一眼,霍然落下手。
其实也没多久,只是她见不得这男人游刃有余的狂妄模样。
飘动的帘帐隔绝了霍绍的视线,隐约瞧见里面女郎侧脸的剪影。
他抬手摸了把嘴巴,高声一喝,“出城!”
此行往东南,霍绍将军务的事交托了下属,决定亲自前往东南一趟。她的卦术有几分灵验,不只因母亲的病,若真的是疫病,爆发之后不堪设想。
朔北地瘠,不如中原富饶,去年饥荒,几州城百姓靠早年积粮勉强度日,万不能再遭灾祸。
霍绍面色凝重,唇抿成一线,一路未说过几句话。
风沙迅冽,天寒地阔。
车厢内置了几暖手炉,又生着炭火,软榻铺了两重厚厚绒毯,要比车外暖和。
江舒窈斜躺在里,怀中捧着一个汤婆子,云发垂到身后,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剥着小巧的蜜橘。
朔北自是没这吃食,是母后怕她在这受苦,特意吩咐人快马从南境送的。